海棠耽美 - 其他小说 - 野有蔓草在线阅读 - 分卷阅读81

分卷阅读81

    原婉然盘诘一番,直至翻不出新意、新说词,因不好对客人喋喋谈韩一,话头便转回李大家里。

    李大说红姑害喜想吃酸甜蜜饯,他心疼妻子怀孕辛苦,听说京城干果子铺“长瑞祥”的蜜饯最上品,便进城置办慰劳妻子,再给带其它点心、扯些布料回去。

    事有凑巧,赵野出门前由长瑞祥买回罐装蜜饯,三只绿釉罐捆在一处,原封未动,分别是温桲、炒红果与蜜饯海棠,口味俱酸甜。原婉然取了来送给李大,李大推辞一番才受了。

    两人话家常一阵,李大因要赶回翠水村,便告辞办货去。

    送完客后,墨宝回到内院,逮到一只橘猫晃过庭院,猫狗相见,分外眼红,墨宝汪了一声追赶猫儿直追到宅后院子。

    原婉然回堂屋收拾茶杯碟子,思量韩一究竟办什么差事,到了什么地方……

    忽然脚下踩着一物,她定睛看去,李大盛果子的大袋落在椅脚附近忘了带走。

    李大还要去买点心、扯布料,一堆物事两手提拿肯定不如装袋背着便利。

    原婉然拾起大袋,一面掸掉尘土,一面出门喊人,盼望李大尚未走出四喜胡同。

    她行至大门,手按在门栓上,大门外侧响起拍击。她吃了一惊,随即会意,微笑开门:“李大,袋……”

    门前站着一高一矮两个陌生男人,窄身衣衫打绑腿。矮个少年圆脸,高个子宽方脸一道长疤,两人都隐隐露着煞气。

    原婉然心惊,但不好当面给闭门羹,便抑下忐忑问道:“两位找谁?”

    “赵野住这儿吗?”矮个子问道,虽则粗声粗气,仍是女儿嗓子。

    原婉然捺下对矮姑娘扮男装的诧异,客气道:“是,不过他出门了,请两位留下姓名,待他回……”

    “妳是赵野的谁?”矮姑娘直勾勾上下打量她。

    矮姑娘语气与眼神一般横直,原婉然微感受冒犯,亦生出戒心,回话便犹豫:“我,是他娘子。”

    矮姑娘与高个子交换眼色,“是她。”向原婉然扬下巴,“我家少爷——江湖人称小金爷——要见妳,妳跟我们,咳,‘请’妳跟我们走。”

    原婉然怔愣,自己一个妇人家,同那男女和什么少爷素不相识,哪有随他们去会陌生男子的道理?

    她马上掩门,“不方——啊!”

    来人齐齐推门,两人力道太大,原婉然非但关不上门,还受门板推撞倒退几步,尚未站稳,那对男女不请自来跨步进门。

    原婉然变了颜色往后缩。这二人蛮横无礼,八成便是赵野口中找碴的对头,也不知要怎么对付自己。

    矮姑娘拧眉,显露七分煞气,“怕什么,拿我们当坏人吗?”

    强闯民宅,这作为难道像好人?原婉然暗忖,面上试图挤出笑容安抚,“不……没……”然而声音虚飘。

    “我们没坏意,妳跟我们走就是了。”矮姑娘不大耐烦,“别敬酒不吃吃……咳,我是说,我家少爷置了桌酒饭请妳。”

    来人一步步逼进,原婉然一步步退,终于背脊抵上影壁,皮肉隔着衣服硌上冰冷凹凸的雕凿花纹。

    她心头一凛,没退路,家里也无人,自己得设法自救。

    原婉然急忙定下心神观察来人,矮姑娘走在高个子前头,两人身侧还有地儿能通行。

    她有了计较,猛地冲上前,使出吃奶的力气把矮姑娘往高个子身上推,趁隙跑出大门到路上求救。

    “来……”原婉然才跑一两步,呼喊未完,颈后骤然吃疼,眼前大黑昏了过去。

    第五十四章:

    原婉然醒来时,鼻中袭来一股烟。

    那烟气很香,全然不同于她熟悉的木柴、干草或秸秆燃烧,倒有一两分像祭祀用的立香,并且香味浓烈.

    她捂住鼻子轻咳张开眼,一片烟雾袭人,微刺眼眸。

    走水了?她一骨碌坐起,大红锦被由肩头滑落小腹,却原来自己身在一张红漆描金拔步床上。

    原婉然打心底飕飕冒寒气,连忙摸向身上,几乎要哭出来——因为庆幸身上衣物原封未动;稍微挪动,发现连鞋子都不曾叫人除下。

    床头畔放着一把玫瑰椅,椅上搁了五座小香炉,漆金、鎏金、彩瓷描金等炉子皆燃香,对准枕头处香烟齐发,因此令她误会失火。

    她下床打量房间,拔步床对面窗下,是一几与一把与床畔同款的椅子;壁上挂金碧山水画,两旁洒金对联,通往厅室的隔扇门装修精美。

    原婉然如堕五里雾中。

    将她掳来此地者,十之八九便是打昏她的男女。回思早前双方谈话,那两人冲着赵野而刼她到此,安置在俗丽房室,究竟图什么?赵野知道她在这儿吗?救得了她吗?

    屋外院门一开,门处那头靴声一路响进来。

    原婉然双肩抖动,环顾四下寻找趁手的防身物事。她略摇动床畔玫瑰椅,椅子连带上头香炉并不算沉,便悄悄把椅子移往室内当地中央,立在椅后紧握,来人胆敢起歹意,她便连椅子带香炉掀砸过去。

    万一椅子遭人夺下……她抖索着手摸向发髻,卸下赵野送的梅花铜簪,握在手里,预备用它往歹人身上戳几个窟窿。要是戳不到他,那便……那便戳自己。

    原婉然又想哭了。

    她就盼望在世间找个角落,和丈夫平静过日子。如今她和赵野相处融洽,韩一也要回来了,等了两年,这便要回来了,为什么来了陌生人生事破坏?

    立刻原婉然把泪水压伏下去,大难临头,不是哭的时候。她抓住铜簪和椅子,聚精会神聆听外头动静。

    “妳干么动粗?”男子说,声音粗沉无奈。

    “我讨债惯了嘛,”是那矮姑娘说话:“那赵娘子推人逃跑,活脱脱债户逃债德性,我一时迷糊就顺手给了她一下子。倒是歪打正着,我们前脚出门,赵家的狗后脚便追上,倘或迟一刻关门,莫说带走赵娘子,我还得留块肉在赵家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叫老爷子晓得咱们强掳民妇,他老人家不把咱们活剥皮一锅端?”

    “少爷放心,我想出妙计了:暪老爷子,哄赵娘子。”矮姑娘道:“院里下人我支开了,全不知情。咱们趁赵野还没找来,哄赵娘子消气,让她劝赵野别气,大事化小,小事化无。”

    原婉然在屋里听说,来人不像图谋强暴,手上略松了玫瑰椅。

    矮姑娘二人进入厅室。男子发出捂住口鼻的闷声,“妳点几座香炉?”

    “五座。”矮姑娘语气挺得意的。

    “姑奶奶,香道烧香不同进庙烧香,不是越旺越好。”

    “少爷这就不懂了,屋里喷香喷香的,赵娘子醒来心情准不坏……”

    “赵家嫂子还没醒?”

    “我瞧瞧。”

    不一会儿,隔扇门开了,原